当我们谈论《龙珠》时，我们在谈论什么？
上周在上海做活动时，接受了一个媒体的电话采访，期间问我最喜欢的漫画是什么？我毫不犹豫地回答，是龙珠。紧接着记者又问，那能说说你为什么喜欢《龙珠》吗？我听完这个问题愣了愣，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，却又一时不知如何作答，最后敷衍了几句就绕开了话题。回到家里我仔细想了想，决定把这个问题重新答一遍。
文 / 姬霄
图 / 《龙珠》鸟山明 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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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《龙珠》，可以谈论的事情太多了。
《龙珠》在《周刊少年JUMP》上连载了十年，这本杂志的口号是“努力、友情、胜利”，这三个简明扼要的词语概括了绝大多数少年漫画的精神内核。
© 曾在JUMP上连载的《行运超人》
在《周刊少年JUMP》上连载过的少年漫画，从《灌篮高手》《棋魂》到《火影忍者》《海贼王》，都可以见到与这三个关键词紧密相连的故事：一个门外汉通过不断的努力，交到很多的朋友，再一步步战胜对手，成为各自领域的灵魂人物。
《龙珠》是这样的漫画吗？关于这点，鸟山明在电视采访中曾这样回答，“完全没有这种意识，觉得这种口号真土气”，甚至曾故意跟这个口号对着干。
© 鸟山明在JUMP流的视频采访
回顾一下《龙珠》的剧情，似乎真是这样。
关于努力，看上去修炼最努力的贝吉塔，永远追不上悟空闲庭信步的身影；
关于友情，悟空和同伴们，从未有过“朋友就应该如何如何”这种直白煽情的表达；
关于胜利，龙珠里每一场战斗的胜利也都充满了巧合性，绝不是纯粹的实力上的胜利。在人造人篇，鸟山明甚至还描绘出一个黑暗的平行时空，在那里，胜利的希望从未降临……
这么看下去，三十年前的鸟山明就已经开始反鸡汤了，下面我们就依次来看看《龙珠》在这三个方面的叛逆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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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乎有个问题，问贝吉塔和悟空在修行上谁更努力。高赞的几个答案里都有提到，贝吉塔和悟空的努力不相上下，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因为谁更勤奋，而是因为修行方法、机遇和格局的差别。
前人之述备矣，我只说点别人没说过的。
贝吉塔的初始资质远远超过悟空，他的战斗天赋也丝毫不弱。
在刚登场时，贝吉塔的战斗力完全碾压悟空，这一战几乎将地球上的战士们全灭，连元气弹也没能干掉他，最后还是悟饭在阴差阳错中变身巨猿，才将他勉强打败。
这样强大的资质，加上高于常人的战斗智商，贝吉塔却在短短两个月内被悟空迎头赶上。原因很简单，赛亚人身体的秘密是濒死复活战斗力能成倍增长。这两个月里，贝吉塔濒死复活了两次，一次是在地球被重创，一次是被萨波变身后干掉。但悟空则濒死复活了五次，被贝吉塔打败一次，在宇宙飞船上自残吃掉了四颗仙豆。
他们几乎是同时得知赛亚人濒死复活会成倍增长战斗力的秘密，但悟空有BUG道具仙豆，可以反复刷战斗力上限，贝吉塔却只能跟敌人真刀真枪的拼杀，要不是运气好，被干掉也就是敌人一个念头的事。
境遇的不同预示着两个人在对待战斗的态度上有所不同。
贝吉塔虽然知道自己有无限的潜力，但他不敢轻易赴死，因为一不小心就真死了。自残这种事，他找小林试过一次，也因为丹迪不肯为他救治，差点挂了。
这次的经历势必会成为贝吉塔之后修行道路上的阴影，他是个自私且孤独的人，凡事必须给自己留下后路，所以在修行上就缺乏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。吃再大的苦都可以，但不能让自己陷入毫无反抗的境地。
反观悟空，他对死亡的理解并不明晰，他第一次死掉时还是有点忐忑的，曾跟小林说，死掉的滋味真讨厌。
但几乎一瞬间，他的灵魂就被神仙送到阎王那儿，然后去找界王继续修炼，可以说他几乎没有体会到死亡的痛苦和绝望，甚至就算死了，他也知道自己可以被龙珠复活。死亡对悟空而言，就只是头上多个圈。
这种乐观的心态下，悟空的每一次修行必然是拼命而为，他并非在修行上比贝吉塔努力，他的强大是因为有一颗勇者无畏的心。
所以，在那美克星的短短几天内，贝吉塔被弗利萨的强大实力打击到，颤抖着将自尊碎了一地，他明知自己有潜力，却害怕自己根本无法活着看到那个未来。
而悟空则越战越勇，他不晓得什么未来，只知道要获得此刻的胜利。最终悟空变成超级赛亚人，这就是有顾虑和不怕死的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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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贝吉塔的顾虑不止因为他是孤家寡人，悟空的拼命也不单纯因为他对死亡不敏感。用一个现实中我比较熟的例子来做个比喻：
贝吉塔是个老牌作家，在圈内有一定名气又称不上顶级，他天资聪颖，年纪轻轻就出了好几本畅销书，同时他也很勤奋，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，人到中年，离真正的文学大师就差一口气。
他开始思考，我为什么无法成为海明威和莎士比亚，我到底缺了啥？我现在的竞争对手是谁？要怎么更进一步，怎么写读者能喜欢我？
思前顾后，既担心自己被竞争对手超越，想去尝试新的题材，又害怕打破了自己原有的风格读者会不喜欢，不敢完全颠覆自己。矛盾导致自己格局受限，粉丝觉得这人写得东西越来越没意思了。
而孙悟空则是一个野路子的新人作家，他最初的文学天赋和业内名气都比不上贝吉塔，但他是个随性的人，敢于去尝试全新的题材，敢于写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。他心中没有对手和所谓的圈内圈外，只有对写作这件事的热忱。
正是这种热忱，让他的作品高于他本身，让他比贝吉塔更接近文学的本质。
也正是这种热忱，当悟空遇见强者，他的表现是欣喜的，因为他发现了自己没有探索到的领域。
而当贝吉塔遇见强者，他的表现是紧张且略显神经质的，一遭遇失败就非常脆弱，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被超越。
前文中所举的作品和作者，就像《龙珠》里的战斗力和战士，是两个密切相关又相互影响的事物。
在贝吉塔的世界里，战斗力是为自己服务的工具，战斗力强代表他自己强，战斗是为了证明自己。而在悟空心中，战斗力是一个独立存在的部分，战斗力强代表一种快乐，战斗是为了让这种快乐发泄出来。
表面上看贝吉塔和悟空都热衷战斗，但本质上，贝吉塔是为了证明自己更强，悟空则是单纯的喜欢战斗，乐于发现自己到达不了的境界。
用最简单的话概括：「证明自己」和「寻找乐趣」在过程上看，所付出的努力大致相当，甚至「证明自己」背负的压力更大，但从格局上看，前者在最开始时已经给自己设定了最高界限。
所以说，鸟山明告诉你，成功最大的原因不是「努力」，而是「热爱」。
如果心中没有热爱，你的努力就跟贝吉塔一样，只是一种赖以自证的工具，当现实中的你心中没有热爱，只为了变成一个世俗定义中的成功人士而努力的时候，你其实只是一个被自我限制住的失败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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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来看看在《JUMP》上连载的其他少年漫画是如何表现友情的。
©火影忍者
©海贼王
©全职猎人
再来看看《龙珠》。
全世界都知道悟空最好的朋友是小林，但他们从来不将友情挂在嘴上。
在漫画中，小林死了三次，除了最后一次是因为布欧杀光了全部人类并毁灭了地球，前两次都曾引发了悟空的暴怒。
第一次是短笛大魔王的手下在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休息室杀了小林，悟空气得头发直立，不顾全身虚脱立刻追上敌人去拼命。
第二次是在那美克星，弗利萨将小林炸成碎片，直接导致悟空愤怒得变成了超级赛亚人。
显而易见，小林对于悟空是非常重要的伙伴。但即使是在最惨烈最悲伤的时刻，他们之间也从未出现过那种赤裸裸的，煽情的，表达友情的语言。
鸟山明曾在访问中谈到，“不想刻意描写友情”，因为悟空是一个没有「朋友」概念的外星人，他与同伴们的友情，是在连作者自己都无意识的时间里悄悄建立的。
在龙珠里，悟空和小林在一起通常是这个样子的。
幼年。
青年。
成年。
完全就是两个只知道打打闹闹和唠家常的大直男。
人的感情很微妙，没有直白的表达，并不代表没有感情。反而越刻意的声张“我们最好”，越显得不那么真诚。
关于如何表达友情，八月长安有一部短篇小说叫《最佳损友》，开篇提到《草莓棉花糖》动画片里的桥段：
一天，名叫美羽的淘气小孩忽然为一个词执著起来了。她一遍遍地问自己的好友千佳：“我们是朋友，还是至交？”
日语中“发达”便是朋友，老外口中的Friends，实在是个亲切又没什么意义的词，全天下不是仇人的都可以被称为朋友。“至交”这个说法直接用作中文总有些文绉绉，姑且理解“挚友”吧，或者，最好的朋友。
这么说还是怪怪的。算了，是我自己的问题。我对“最好的朋友”这五个字过敏，一提起便难过。
总之，朋友还是挚友，其他人都不关心的问题，却让美羽执著万分，用尽各种手段来秀默契秀友情，只为了证明一件事。
“我们最好。我和她比她和别人好。我们之间比别人之间好。我不是普通朋友，是至交，是最好的、唯一最好的朋友。最好最好。”
所有人都觉得她莫名其妙。我却在那一刻，很想拥抱这个小孩。
美羽对“最好的朋友”这一称谓的执著惹人疼惜。在小孩子单纯的眼睛里，能够大声喊出来，能够切切实实听到的那个称谓，就是所谓的友情。
与之类似，那些少年漫画中，流着泪大喊出“因为我们是朋友”的画面，让每一个读者感动的同时，其实是唤醒了我们尘封在心底的纯粹。
但在成人世界里，「朋友」早已成为一个泛滥的称呼。我们对任何人都习惯性的表达友好，都可以流露出善意，微笑，甚至对彼此掏心掏肺，也能不醉不归，但面对着这些「朋友」，我们却不一定存在真正的友情。
悟空和小林的关系，从孩提玩伴到各自成家，从竞争对手到携手作战，他们从未像美羽一样确认彼此是不是自己“最好的朋友”，也从未思考过友情到底是什么。
在他们的世界里，友情不是形式化的产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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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来孤独，对友情的渴望是步入社会后的一种本能。然而，当这种渴望被形式化以后，我们开始本末倒置，为了得到所谓的友情，为了得到那个“最好的朋友”，我们可以去妥协退让，也可以逼迫自己改变。
我们渐渐忘记了，朋友本是一种臭味相投的快乐，是“合则留，不合则去”，而不是一种约束。
说到这里，我不由得联想到追了十年的《火影忍者》，这部漫画前期的剧情让我无法自拔，一度成为脑残粉，十分喜欢鸣佐这对CP，也随着他们的感情线一路从热血沸腾到辛酸落泪。
但从第二部开始，我开始越来越讨厌鸣人对佐助的约束——“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我就要让你变回我想要的样子”。凭什么啊！你知道不知道，最让佐助感到痛苦的也许不是曾经悲惨的记忆，而是你这个所谓最好的朋友，一直在刺痛他啊。
《火影忍者》一直都是鸣人的主视角，他的正义就是木叶的正义，他的强大就是木叶的强大，但谁曾想过佐助的主视角——曾经患难与共的伙伴是自己的敌人，内心敏感的他已经很纠结了，好不容易克服心中的障结，决定斩断情根一决胜负，对方一开口就是“我们是朋友啊”。
大家立场不同，可以靠拳头说话，你有你正义的人生，我有我执著的复仇，做个正常的对手不好吗，总把友情挂在嘴上是想怎样啊！
拿《灌篮高手》里铁男和三井寿的友情做类比，我是不良少年，你是运动男孩，你想摧毁篮球社，我帮你出头。你想继续打篮球，那我们就各玩各的。这他妈才是正常人的友情吧。
你能想象三井寿要去打篮球，铁男抓住他说，“不行，我们是朋友啊！你怎么能舍弃我不做不良少年了呢！想想我当初为你流的血，想想我们曾经一起打架的快乐，你真的忍心吗？”这种剧情你忍得了吗？反正我是不能忍。
友情不是一种形式化的选择，友情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，根本不用很大声。当所有人都在声嘶力竭地追逐友情，标榜友情时，悟空和小林只是嘻嘻哈哈的打闹着，一起战斗，一起成长，没人去追问“他们为什么那么要好？”
你以为《龙珠》只是打怪升级不走心，鸟山明只是单纯不想刻画友情，但在不经意间，那些珍贵的情感已经占据你的回忆。在这部漫画里，你从未清楚的看到友情的定义，但当悟空从冥界重返人间时，你万分确信，那些眼泪都是真的。
我想，这才是友情最真实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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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看一张图，作者是Elie Lin。
虽然是恶搞图，但还是解释出了少年漫画和青年漫画的区别，少年漫画的剧情大都比较积极励志，青年漫画的剧情则五花八门，可以黑暗到死，也可以色情到变态。
众所周知，《龙珠》在最初连载时的定位是少年漫画，尽管里面会有一些轻微的色情剧情，比如在前半部贡献出无数“杀必死”服务的布尔玛，但整体无伤大雅。
少年漫画的剧情相对没那么沉重，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，在少年漫画里，正义必将战胜邪恶。尽管一路上困难重重，但总会充满希望，因为大家都知道，反正主角是不会死的，就算死了也能复活。
在《龙珠》的前期，鸟山明完全贯彻着少年漫画的风格，以轻松幽默为主，哪怕短笛大魔王恢复青春杀掉神龙让人有点担心，但小悟空在几个章节内就轻松灭掉了他。
到了《龙珠Z》的部分，鸟山明似乎不想继续轻松下去了。
拉蒂兹的到来拉开了赛亚人的序幕，随后贝吉塔和那巴的登场，地球上的战士几乎全灭，悟空倾尽所能也被贝吉塔完败，可谓龙珠里最惨烈的一战。魔人布欧虽然毁灭了地球，但毕竟没有被那巴一个个搞死这么直观。
随之后在那美克星，在地球上都不算强的小林、幼年悟饭、以及没有战斗力的布尔玛，要面对比贝吉塔强大百倍的弗利萨及其手下。第一次看到这里时一直在想，实力悬殊这么大，怎么可能赢。这种绝望而紧张的气息逐渐蔓延在了漫画里。
当然，这还不足以让《龙珠》摆脱少年漫画的规则，直到人造人篇，鸟山明的脑洞再次大开，在这个章节，一个只剩绝望的黑暗世界悄悄露出了冰山一角。
在人造人篇，未来特兰克斯的帅气出场，瞬间秒杀弗利萨父子，让人大呼过瘾，同时他的秘密身份——贝吉塔和布尔玛的儿子，也让第一次得知的我们彻底惊呆。
还记得当年先看完漫画的同学告诉我这个消息，说出现了一个全新的超级赛亚人，是贝吉塔的儿子，我当时死活不信，一放学就冲到阅览室去看，看到背着勇者之剑的特兰克斯变身时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。
未来特兰克斯的出现，将龙珠的故事一分为二，拉成了两个平行时空：
一个是原故事主线的时空，特兰克斯从二十年后的未来穿越而来，带来了治疗心脏病的特效药，帮助悟空等人战胜了人造人和沙鲁。
而另一个时空则惨绝人寰。
在这个时空，悟空因为病毒性心脏病发作，在人造人出场前就已去世，而贝吉塔、小林、乐平、天津饭、短笛、悟饭等战士，也在与人造人的战斗中相继被杀死。
短笛死后，神龙也不复存在，所有人都无法复活了。地球上只剩下特兰克斯这个唯一的战士在苟延残喘。直到布尔玛制造出时光机，让特兰克斯回到过去，让悟空拯救世界。
这两个时空的结局在漫画里都有体现，前者不用我多说，后者在龙珠的番外篇《唯一的战士》中，经过一番修炼后的特兰克斯回到未来，秒杀了17号和18号，紧接着三年后又灭掉了沙鲁。
看到这里，也许你会认为我说的黑暗世界是这个第二时空吗？
当然不会这么简单。坦白说，这两个都是圆满的结局，虽然时空不停变幻，但彼此影响，犹如一体。然而，在人造人篇后期，沙鲁的出现，却让时空分裂出第三个平行时空，这是一个真正黑暗、绝望的世界。
沙鲁跟特兰克斯一样，是乘坐时光机从未来来到现在。不同的是，这架时光机本身是特兰克斯的，沙鲁为了得到完全体，趁其不备杀了特兰克斯，然后跑到第一时空寻找17号、18号。
也就是说，在这个第三时空里，所有的战士无一幸免，连特兰克斯都死了。
关于这个时空，唯一的真相只能从沙鲁身上挖掘。据他的描述，他杀死特兰克斯之后，抢夺并启动了时光机，至于时光机前往的时空他并不清楚，他只是摁下了启动键。
沙鲁来到了何年何月呢？当未来特兰克斯查看这架时光机的能量时发现，沙鲁到来的时间比他杀弗利萨父子时还早一年。
我们从特兰克斯第一次使用时光机时可以发现，时光机穿梭的时间、地点都非常精确，特兰克斯就是利用这点，才在弗利萨父子刚刚抵达地球的几分钟内出现在附近。所以沙鲁所乘坐的时光机上的设定时间，必然也是非常精确的。
那么问题就来了，第三时空的特兰克斯，为何要选择这个时间呢？
虽然短笛猜测，特兰克斯是为了告诉大家他在未来打败了人造人的喜讯。但我认为他的猜测是错误的，他将第三时空的特兰克斯和第二时空的特兰克斯当成了一个人。
我们先来看看第三时空的特兰克斯所选的时间。
这一年，那美克星爆炸，贝吉塔被龙珠带到地球，住进了布尔玛的家里，悟空在亚德拉特星学习瞬间移动，还没回来。
特兰克斯既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改变历史，让未来的自己消失。他为何会冒险来传达一个不是特别重要的喜讯？换句话说，即便特兰克斯真的是为了传达喜讯，他也没必要精心挑选这个时间。
所以，传达喜讯根本不是特兰克斯穿越的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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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鲁在第一次出现时，曾被短笛打败，逃跑时他自言自语说过这样一句话：“最令我担忧的是那个让17号他们停止行动的遥控器，一旦17号他们被停止了，就会被那些家伙轻易地破坏掉。”
这时候格罗博士的地下实验室还没被发现，布尔玛也没拿到设计图纸，沙鲁口中的遥控器，显然是第三时空发生的事。
这句话暴露出一个重要信息，在第三时空，特兰克斯不是凭借实力打败的人造人，而是利用这个遥控器停止了17、18号的行动，进而杀死了他们。也就是说，第三时空的特兰克斯并没有遇见过悟空，也没有借助时间与精神之屋进行特训，这次未能成行的时空旅行，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穿越。
他穿越过去一不是为了求助，因为人造人已死，他也不知道沙鲁的存在。二也不是为了报喜，因为没必要冒着改变历史的风险，况且就算报喜也没必要选择悟空不在的那年。
那么，他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，究竟是为哪般？
特兰克斯给时光机设定的时间，是弗利萨父子来之前的那一年，地球上发生了什么，让特兰克斯一定要选择这个时间来呢？仔细查阅了几遍漫画，我发现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巧合。
纵观全篇，只有那一年的时间，所有那美克星的人都在地球，并且就住在布尔玛的家里。
其实，特兰克斯是来寻找龙珠的。
前文说过，在他的时空，短笛已死，神龙消逝，再也没有神奇的力量让世界恢复到原先的样子。想要重新制造出龙珠，只有找到那美克星人。
特兰克斯不是悟空，他没有跟界王直接对话的能力，也不会瞬间移动，虽然可以乘坐宇宙飞船，但谁又知道那美克星人的新家在宇宙的哪一个角落呢。
唯一的希望，就是他从母亲布尔玛口中听到的往事：在遥远的某年，有一群那美克星人住在她家。只要他能说服一个那美克星人跟他回到那个时空，就能重新制造出龙珠。
还有一个证据是，第一时空的布尔玛发现那艘坏掉的时光机时，是在西都附近的山上，我们知道，布尔玛的家就在西都。
第三时空的特兰克斯，凭借着母亲口中的描述，怀揣最后一丝“改变世界”的希望，却在出发前，被沙鲁杀害。
鸟山明借着沙鲁简单的几句话，勾勒出一个完全不属于少年漫画的绝望时空，告诉我们，这世上不止有胜利，还有失败，不仅有让人接受教训，能够重新开始的失败，还有再也回不了头，彻底陷入黑暗的失败。
在那个空荡荡的第三时空，没有了龙珠，也没有了战士。濒临绝种的人类，将永远无法忘却人造人所带来的恐惧。布尔玛可能还活着，曾经的她勇敢乐观，但当世界变成这副残败破落的模样，了解一切真相的她，会想些什么呢？
午夜梦回，当她再次梦见当初那个趁着暑假离家出走，满世界寻找龙珠的16岁少女时，会轻轻地劝住她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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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时，当我们谈论龙珠，我们谈论谁的种族是宇宙最强，谁是最强的地球人，哪个反派最让人绝望，我们也假设如果你收集齐了龙珠，会许下怎样的愿望？当初来到地球的孩子是贝吉塔，故事该如何？如果短笛和神仙在最初就合体，结果又会怎样？
再后来，当我们谈论龙珠，我们谈论那是一些回忆，一种情怀，一个溶于脑海中的印记。这个时候的我们，读到了更多的书，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，我们为其他新漫画着迷的同时，认为《龙珠》已经过时了，只是一部幼稚的漫画。
长大以后，再一次翻开久违的《龙珠》，那些稚气的画面未曾更改，却因为你的世界不同，龙珠也已经悄然改变。
我想，它是活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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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一些题外话。
解析动漫是我近期的业余兴趣，从漫画的字里行间寻找那些不易被察觉的信息，每次有收获都会让我欢呼雀跃。有朋友调侃我，说普通读者眼中只是简单的“十年后”三个字，我却要拆成三千六百五十多天，从每一天分析故事走向的原因。
当然也很容易解读过度。但我还是那句话，一目了然的人生，实在太无聊了。原作中的真相，要去拷问作者，但你从中得到的感慨、巧思和眼泪，却是你独一无二的收获。这些，既是作者给你的，更是你自己给自己的。
自从开始写关于《龙珠》的文章，有很多龙珠迷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找到我，国内国外都有，跟我分享他们和龙珠的故事，拍他们收藏的龙珠手办给我看，很巧的是腾讯手游《龙珠激斗》也第一时间来找我合作，希望能有更多关于龙珠的好内容，而我恰好是他们的玩家，于是就有了这一篇新的约稿。
接下来得给《龙珠激斗》做个推荐。
首先，这篇稿件他们没有任何约束条款，只要我写龙珠就好，随意发挥，可以说丝毫没有影响稿件的质量。其次，我也确实正在玩这个游戏，到现在已经63级了，在ios73区，名字就叫姬霄，竞技场排行榜前十哦。
《龙珠激斗》是国内唯一获龙珠正版授权的手游，他们的制作团队全部都是龙珠迷，在制作上非常有诚意，龙珠全经典人物集结，冒险模式可以重温漫画剧情，各种战术搭配的玩法也很新鲜。经常看我公众号的人应该都知道，我一般打广告不会说这么多，说这些只是想让喜欢龙珠的人，可以来游戏里找我玩耍。下载链接放在左下角的「阅读原文」，直接点击即可。
最后，来看看几位龙珠迷为《龙珠激斗》诚意制作的视频，全网首发噢。
下面是福利时刻，在这篇文章下方留言，评论点赞数的前三名，能获得我自掏腰包送出的台湾东立出版的全彩《龙珠人造人·赛鲁篇》漫画书一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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